苏特

【盾冬】一千零一夜 1-4

失去了史蒂夫的巴基，和失去了巴基的史蒂夫，在他们各自的世界里孤独而努力的活着。
他们能够相遇吗？
 
01
詹姆斯·巴恩斯穿过拥挤的人流，从地铁站出来后一路西行，他穿着灰色外套，戴着顶黑色鸭舌帽，在路过快餐店时进去打包了一份披萨。
普普通通的一天，巴恩斯结束了工作，回到住处。他在布鲁克林拥有一套小小的套间，目前单身，独居。
在走进客厅的同时，他便打开了通讯器。一个礼貌而略显公式化的声音响起：“你好，巴恩斯先生。”
“你好，女士。”
“请报告你今天的情况。”
“一切正常，未发现可疑人物，未接触无许可人群，未出现失控现象。”
“好的，感谢配合，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再见。”
“再见。”
通讯器的灯光熄灭了，巴恩斯转身进了厨房，打开微波炉，把披萨扔进去加热。几分钟后，他取出披萨，用盘子装着，回到了客厅。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伸手接通了电话。
“晚上好，莎伦。”
“晚上好，巴恩斯。”对面传来一把柔和的女声，“明天是史蒂夫的忌日，我想去看看他，要一起吗？”
巴恩斯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不了，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他说，我就不打扰了。”
“还有一件事。”莎伦似乎有些犹豫，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我要订婚了。”
巴恩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从理智上来说，他该恭喜她并祝福她。然而从情感上来说，他却觉得她这么快就从史蒂夫去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是不是有点太薄情。
然后他忽然想起，史蒂夫已经去世近三年了。
一千零一个白天，一千零一个夜晚。
 
“恭喜你。”最后他开口了，真心实意，“快三年了，你也该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谢谢。”莎伦的声音有些沙哑，“史蒂夫生前留了一些东西，我要搬去其他地方，可能不方便带走，转交给你可以吗？”
巴恩斯有些发愣：“可是，那都是史蒂夫留给你的吧？”
“不，我想你亲自看一眼，就知道那些东西该属于谁了。”莎伦叹息般的声音透过手机直抵巴恩斯耳中，“抱歉，我出于私心，一直留着那些东西，现在我想是该让它们物归原主了。”
巴恩斯没有说什么，挂断电话后他还在发呆，他想，史蒂夫会有什么东西留给他呢？
又或者说，他留给他的已经足够多了。
 
从冷冻舱里被唤醒时，他同时得到了两个消息。一个算是好消息，关于他脑子的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至少不会出现再有人对着他念几个词就会让他失控的情况了。他不知道那些专家对他脑子到底做了什么，但他感激他们。
第二个消息不知道算什么，史蒂夫在最近一次抵抗外星生物入侵地球的战役中牺牲了。
他那时候才结婚不到一个月。
是的，史蒂夫结婚了。这也是巴恩斯醒来后才知道的。在他躺在那个冷冻舱里时，史蒂夫陷入了最大的人生危机，是莎伦站在他身边支撑着他，他们的感情真挚而深厚，婚姻水到渠成。
巴恩斯觉得自己没有作为伴郎站在史蒂夫身边，亲眼看着他把戒指套在心爱女人的手指上，实在是作为一名挚友的失职。
他只是醒来得太晚了。
不但错过了史蒂夫的婚礼，也错过了他的葬礼。
 
按照史蒂夫临终前的要求，巴恩斯醒来后得以作为一名“自由人”生活——虽然这自由十分有限。他必须住在指定的房间，每天向他的管理人员报告自己一天的情况；他不被允许接触普通老人、妇女、小孩，以及其他抵抗力低下人群，这被称为“无许可人群”；他被要求不许随意同陌生人交谈，如果察觉到有可疑人员靠近，必须马上报告……他过着虽然不在监狱，却处处被无形的铁条束缚的生活。
但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对，毕竟他曾经是九头蛇杀手，双手沾满了血迹。他本来都已经做好了面临审判，甚至终身监禁的准备。
他并没有强烈的想要活着的念头，但也没想去寻死。他接受了政府的安排，在有限的几个选择中，最后接受了一份墓园管理人的工作。
看守公墓，不用接触什么人群，天天都和死人为伍，再安全不过了。
他每天都把史蒂夫的墓碑擦得干干净净，看着照片里那张严肃得有些可笑的脸，他很想骂一句：“混蛋，为什么不等我醒过来呢？”
那个布鲁克林来的傻小子，打起架来根本不知道躲，没他看着怎么办呢？果然就出事了吧？
他之前一直不明白在自己成为冬兵后，史蒂夫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找到他，要把他留在身边。
现在他懂了。
没有史蒂夫的世界真的太寂寞了。
他已经失去了和任何人类交流的欲望，也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但他仍然努力的活着。
因为史蒂夫希望他活着。
 
02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
罗杰斯按照往常一样，六点不到便起床，出门晨跑。纽约的早晨十分寒冷，晨曦未至，夜雾浓重，马路上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
他一个人沉默的跑着。
自从上次复仇者内部发生了最严重的一次分裂后，距离他再回到纽约，已经是近三年后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次战役，随着一大批外星生物入侵地球，分散各地的超英们被打得七零八落，伤亡惨重。等到他们意识到团结的重要性时，付出的代价实在太过惨烈。
克林特失去了一只眼睛，娜塔莎肋骨断了两根，小腹被刺穿，险些丧命。而罗杰斯，失去了他的挚友巴恩斯。
在一次掩护平民撤退的行动中，巴恩斯以身为盾，挡下了最强烈的那波攻击，罗杰斯连给他收尸的机会都没有——他根本就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巴恩斯直接化为了灰烬。
 
曾经，罗杰斯以为七十多年前，巴基在他眼前掉落悬崖，已经是上帝对他开的最残忍的玩笑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命运对他的恶意还远远不止如此。
还有什么比你失而复得后再永远失去更痛苦的事情吗？
当巴基终于从冷冻舱中醒过来，同时被宣布他再也不必担心会被随时洗脑成冬兵了时，罗杰斯有多么的开心。
他终于不再觉得自己是个过时之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有巴基在他身边，他仿佛又回到了七十多年前的布鲁克林，他们是彼此的小混蛋，任何时候都可以放心的将后背交予对方。他们无话不说，亲密无间，是彼此的家人，亲人，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他可以为巴基面对一切，也可以为他放弃一切。
当他失去巴基后，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离开，而是和巴基在一起，他能不能保护巴基躲过那次致命的袭击？
又或者他和巴基一起，被轰成齑粉。
可他从来都没有选择，命运对他一次比一次更残忍。
 
在巴恩斯牺牲后，罗杰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接到任何任务。所有人都体谅他，觉得他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来治愈这道刻在他心口的伤。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罗杰斯主动回到了复仇者联盟，要求承担起他该承担的职责和义务。
他仍是那个无所畏惧的美国队长。
每一次的任务中，他都一如既往的冲在最前面，他原本就是个不畏牺牲的人，现在则变得更加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了。
在一次行动中，他单枪匹马闯入敌方老巢，徒手和一支装备精良，近五十人的武装部队打斗。当娜塔莎和山姆赶到时，他浑身都是伤，几乎成了个血人。
“你他妈是不是不要命了！”娜塔莎指着他大骂，“你怎么不干脆在身上绑炸弹，和他们同归于尽？”
罗杰斯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平静的说：“我不会有事的，我清楚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清楚个屁。”娜塔莎冷冷的看着他，“我建议你尽快去做个心理评估，最好找个心理医生，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把自己逼疯。”
“我不会。”罗杰斯淡淡的说，“绝对不会，永远不会。”
 
七十多年前，他眼睁睁的看着巴基消失在他面前，他没有疯。七十多年后，他不过是再次看着巴基从他生命中消失而已。
他能承受得起一次，就必然能承受得起第二次。
况且，已经过去近三年了。
一千零一个白天，一千零一个夜晚。
只不过是回到家时，还看到巴基常用的杯子搁在茶几上而已。
只不过是巴基的房间仍旧保持原状，衣柜里挂着几套灰扑扑的外套，他常穿的连帽衫，和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他仍然会每次晨跑回来后，泡咖啡时顺便给巴基也泡一杯，然后把两杯都喝完，再默默的洗干净杯子，摆好在餐桌上。
他会点巴基喜欢的披萨。
他会看巴基喜欢看的傻乎乎的喜剧电影。
他并不是自欺欺人的假装巴基还活着，他只是时刻提醒自己，巴基不会允许他自我放逐，不会允许他疯狂，巴基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他当然会好好的活下去，尽职尽责，保护他的伙伴，保护地球，保护全人类。
然后等着血清终有一天失效，而他也终有一天无力再战。
到那个时候，应该可以再相逢了吧，巴基。

03
巴恩斯从莎伦那儿拿到了一个纸箱，沉甸甸的很是有份量。
“我明天的飞机离开。”莎伦拢了拢头发，笑得有些哀伤，“我曾经以为，除了史蒂夫，我不会再对第二个男人动心了……我会忘了他吗？忘了我们相爱过的那些美好时光？”
“你不会。”巴恩斯不擅于安慰人，他和莎伦之间几乎也毫无交情。但他仍然发自内心的喜欢她，因为在史蒂夫最孤立无援，最需要人支撑的时候，她站在了他身边。
她做到了他没有做到的事。
“你不会忘记史蒂夫，你只是要去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巴恩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不要自责，你并没有背叛你和史蒂夫之间的爱情。在他活着的时候，你一心一意的爱着他，这就够了。”
莎伦沉默良久，眼泪缓缓的落了下来：“谢谢你。”
巴恩斯笨拙的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他其实知道，作为史蒂夫——不，应该说作为美国队长的夫人，莎伦承受着多么巨大的压力。美国队长为国捐躯，人们在寄托哀思的同时，自然而然的便对她变得苛刻起来。
似乎觉得她一辈子都不应该再嫁，觉得她应该戴着美国队长夫人这个头衔就这么孤老终身。
但巴恩斯知道，史蒂夫一定不会愿意她那么寂寞而痛苦的活着，一定希望有人能代替他去爱她，给她幸福。
因为他的挚友是个那么善良而温暖的人。
 
回到自己住处后，巴恩斯打开了那个纸箱，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本素描本。
随着记忆一点一滴的回复，巴恩斯已经慢慢的开始回想起以前的许多事情。他记得当年史蒂夫还是个弱不经风的小个子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绘画。
他拿起一本素描本，随手翻了几页，然后又拿起了另一本。在翻看了四五本素描本后，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莎伦会说“你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属于谁了”那句话。
这些素描本里承载了太多他和史蒂夫之间共有的那些记忆。
他翻看的第一页画的是两个少年肩并肩坐在桥头看日出的背影，他们的身后还停放着一辆自行车。那是曾经的布鲁克林大桥，以史蒂夫当时的身体情况，想要徒步走到桥边都是个了不起的挑战，所以是他骑着单车带史蒂夫一大早过来的。
他还记得史蒂夫当时带着素描本，认真的画下日出的场景。
在他最初逃离九头蛇，流浪在外的那段日子里，他时不时会想起一些过去的片段。这个画面也曾出现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什么意义。
然而或许对于史蒂夫来说，他们之间曾经的点滴，都是值得他拿起笔画下的美好记忆。
从日期上来看，这幅画是史蒂夫从冰川中被救出后不久画的。那个时候，大概也是他最无助，最茫然的时候。
他一定很想念自己吧。
 
巴恩斯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翻阅着那些素描本。他并非每张画的主角，但他出现的频率却实在是太高。
在史蒂夫笔下，他那么英俊、阳光，仿佛时时刻刻都带着笑。史蒂夫把他画的太美好了，即使在他作为九头蛇武器的冬兵时，史蒂夫依然用最柔和的笔触描绘出他的身影。
只有史蒂夫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他，无条件的信任他，站在他面前，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
哪怕连他自己都不想要自己了的时候，史蒂夫也依然温柔而坚定的拉着他，不让他自我放弃。
值得吗？为了他这样的人，放弃那么多，失去那么多。他不止一次的问过史蒂夫，得到的回答都是不假思索的“值得”。
现在他一张一张的看着那些素描，突然明白了，大概是因为在史蒂夫心目中，他一直都是那个最好的詹姆斯.巴恩斯。
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巴恩斯起身坐到电脑前，注册了一个私人博客，然后将那张他和史蒂夫并肩坐着看日出的素描拍摄下来，上传到了博客中。
他决定每天上传一张图片到博客里，看客只有他自己。或许他会写下些什么，一些他回忆起来了的那些美好过往，又或许他什么也不会写，但无论如何，他总归给自己这漫长而麻木的人生找到了一丝目标。
一开始他的博客无人问津，在他坚持到第二十天的时候，渐渐开始有人在下面留言，对这些图片发表评论，有表示欣赏的，有认为也不怎么样的，甚至还有人对他偶尔留下的那些片言只语评头论足，认为他是个无病呻吟的文艺青年。
巴恩斯对这些评论一概不予理会，依旧我行我素，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条署名为“cap”的私信：
——你是谁？
 
 
04
罗杰斯第一百零一次拒绝了娜塔莎给他安排的约会。
“为什么？”娜塔莎恼怒的瞪着他，“你是想孤老终生吗？还是说，你只跟姓卡特的妞儿约会？”
这句话令罗杰斯十分尴尬，他解释了一句：“我和莎伦之间并没有什么。”
“得了吧。”娜塔莎翻了个白眼，“你都和她接过吻了。我真不明白，你那时候明明对她也有点意思，她也不是对你毫无感觉，为何不发展下去呢？”
曾经有段时间，大家都觉得罗杰斯和莎伦之间能发生点什么。作为朋友，他们也都乐见其成，谁知道随着冬兵从冷冻舱里被唤醒后，罗杰斯迅速的将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朋友身上，连约会都顾不上了。
莎伦后来主动申请调去了别的部门，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同为女人，娜塔莎还是察觉到了她的伤心。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娜塔莎对于罗杰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看到和冬兵——不，巴恩斯，罗杰斯不许他们用冬兵这个名字称呼他的朋友。那么好吧，看到和巴恩斯在一起后的罗杰斯，娜塔莎忽然觉得，似乎罗杰斯不需要女朋友了。
他的身上再也没有了那种好像与周遭的一切都无法相融的气息，他变得开朗，爱笑，甚至还突然拥有了幽默细胞，时不时冒出几句笑话，虽然那些笑话大都不怎么好笑。
似乎只要巴恩斯在他身边，他就充满了活力和干劲。
如果说娜塔莎之前热衷于为他介绍女朋友，是怕他在这个原本不属于他的时代太孤独，那么有了巴恩斯后，他还需要女朋友吗？
或者换句话说，又有哪个女人能替代巴恩斯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呢？
然而她刚松一口气，终于不用为了美国队长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时，巴恩斯就那么突然的死了。
她简直不敢去想象亲眼目睹这一幕的罗杰斯是什么样的心情。
 
在巴恩斯牺牲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很小心的观察着罗杰斯。她希望他能将这股哀痛发泄出来，疯狂的打沙包也好，找他们随便谁来场暴力切磋也好……总之，能让他有个渠道释放就好。
可是罗杰斯冷静得让她害怕。
“你觉得……Cap这样正常吗？”她私底下悄悄问克林特。克林特耸耸肩：“至少表面上看，他没什么问题。”
可越是这样，越让她害怕。她害怕罗杰斯在平静中疯狂。
虽然他再三向她保证过他不会。
于是她又开始替罗杰斯张罗对象，安排约会，她希望借此能让罗杰斯分心，如果侥幸有哪个女人能打动罗杰斯的心，那就更好了。
然而罗杰斯连半点兴趣也没有，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不要再替他瞎操心了。
“我现在这样很好。”罗杰斯对她说。
她很想说你放屁，但忍住了。
最后她叹了口气，拍拍罗杰斯的肩，走开了。
 
罗杰斯觉得娜塔莎实在是杞人忧天，他并没有脆弱到需要一个陌生女人的爱情来拯救的地步——他也不需要任何人拯救。
他已经接受了巴基离开他的事实，他有足够强大的内心，能承受住这个事实，不被击垮，不会失控。
结束了一天的任务后，他洗完澡，靠坐在床上，翻看着巴基留下的日记本。这个本子从巴基逃离九头蛇，流亡罗马尼亚开始，密密麻麻记载着他的心路历程，时间一直持续到他去世前。
他看到巴基努力的想要记起来他是谁，自己是谁。他看到巴基在日记里把每次他脑海里闪过的那些模糊片段都拼命记录下来，他在努力试图摆脱九头蛇的控制，他想做回曾经的詹姆斯.巴恩斯。
他的巴基一直都是个那么温暖而温柔的人。
临睡前，他打开了电脑，随意浏览了一下当天的资讯，然后登陆了一个论坛。这是个小众论坛，汇聚了一批美术爱好者，经常讨论和赏析各类画家作品。他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论坛，觉得有点意思，便注册了个ID，有空时就来看看。
他发现论坛里在讨论一个陌生的名字，说那个人很酷，每天在自己的博客里放一张素描，偶尔会留下寥寥数语，但从不回复任何人的评论。
罗杰斯看到了他们贴出来的图片，他的双眼霎时睁大了。
他几乎是立刻点击了那个博客链接，进入博客，看到了博客里上传的几十张素描——那么眼熟，因为这些素描，都是他亲手画的。
博主的名字叫“守墓人”。
太荒谬了，他心里想，为什么会有人把他画的素描上传到一个私人博客里去？他发誓那些素描都是他的私人物品，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紧接着他发现了更荒谬的事情，那个博主竟然在几张素描下发表文字，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好像自己就是那些素描里的主人公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杰斯内心顿时燃起一股怒火，他立即向那个博主发出了一条私信：
——你是谁？